滇中引水三年记:把名字写进山河褶皱


发布日期:2025-08-15 信息来源:二公司 作者:张倩 字号:[ ] 分享

春有万物生长、夏有风吹麦浪、秋有麦穗花香、冬有腊梅绽放,转眼间,我在滇中引水项目部已历经三个春秋,沉溺于项目驻地朝霞与落日的我,回想起到滇中引水工作的三年,是走在工地,充满挑战和坚持的三年;是头顶明月,仰望青山的三年;是一路奔跑、一路成长的三年。

序章:把名字写在山河褶皱  

三年前,我拖着一只三十二寸的行李箱,从昆明一路到禄丰,车窗外的云贵高原像一幅缓缓铺开的青绿山水长卷。司机宫师傅说:“再往前,就是滇中引水了。”那语气像在指认一位老友。车过禄丰,山忽然劈开一道缝,峡谷深处传来低沉的机器轰鸣。那一刻,我心里像被什么轻轻叩了一下——原来,人与工程、人与山河,可以靠得这么近。后来我在入职表“服务年限”一栏写下“三年”。我没敢写更长,怕辜负;也没写更短,怕轻视。三年后回望,那一格小字竟像一粒种子,长成了整片森林。  

春:万物生长,我在钢筋水泥间发芽  

第一年,轮岗实习时我被安排到倒虹吸工区。春日的滇中,风像刚学会奔跑的孩子,跌跌撞撞地掠过山谷。每天早上七点,我踩着露水进洞,洞外是初升的朝霞,洞内是未醒的黑暗。爆破后的硝烟味混着泥土的腥甜,呛得人直咳嗽,却又莫名踏实。带我的师父老薛,甘肃平凉人,脸被紫外线烤得黝黑。他总说:“隧洞不是挖出来的,是‘养’出来的。要像养娃一样,怕它热、怕它冷、怕它哭。” 那年春天,我第一次跟着测量队学放样。全站仪的红光在掌子面投下一个小点,像在黑夜里点亮一颗星。老薛拍拍我肩膀:“别小看这红点,十年后,滇中的水就顺着它流过去。”夜里回驻地,山坡上的野杜鹃开了,一簇簇像点燃的火把。我给父母打视频,镜头里只露出安全帽和半张脸。母亲说:“瘦了,也黑了。”我说:“没事,我在跟禄丰的大山谈恋爱。”   

夏:风吹麦浪,我在隧洞里与黑暗对峙  

滇中引水的夏天短得像一声口哨,却热得毫不讲理。隧道里湿度接近饱和,头灯照过去,空气像一块被反复揉搓的毛玻璃。那年挖机对掌子面清理过程中,掌子面突发塌方,碗口大的石头像雨点砸下来,碎石砸在头盔上,发出咚咚的声响,那一刻,时间仿佛凝固了。我抱着仪器往回撤,耳边全是呼啸和心跳……  

出洞时已近凌晨,月亮悬在山顶,像一枚被敲薄的银片。我瘫坐在土埂上,远处村庄的麦浪被夜风掀起,发出沙沙的声响,像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。那一刻我忽然明白:黑暗并不可怕,可怕的是心里没有光。而光,可以是一盏头灯,也可以是一句同事的“别怕,我在你后面”。  

秋:麦穗花香,我在钢筋水泥里学会温柔  

秋天的滇中引水最富戏剧性。白天太阳毒辣,夜里却可能降到十度以下。施工进入混凝土衬砌高峰期,洞内机器轰鸣,钢筋水泥交织成一幅壮丽的画面。我穿着厚重的工作服,穿梭在钢筋之间,汗水浸湿了衣背凉飕飕的,但心中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充实与满足。我开始明白,这份看似粗犷的工作,其实蕴含着无尽的细腻与温柔。

有天傍晚,我蹲在九一工区的边墙角落,一个当地彝族小女孩突然蹲在我对面,把一把野花塞到我手里:“姐姐,你们修好这个隧洞,是不是以后我们就有好多好多水?”她睫毛上还沾着泥点,眼睛却亮得像两颗新落的星。我愣了半天,才想起用刚学会的蹩脚彝语回她:“嗯,水通了,以后你家的麦子会长得更高,麦穗花会很香很香。”  

那天晚上,我把野花插在矿泉水瓶里,放在办公桌正中间。看着那些野花,我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成长。从初来乍到时的青涩与懵懂,到现在能够独当一面,我在滇中引水项目部上经历了无数的第一次,也收获了无数的感动与温暖。每一次的挑战都让我更加坚韧,原来,钢筋水泥里也能长出温柔。  

冬:腊梅绽放,我在雪线之上重新定义“归途”  

滇中的冬天来得不声不响。一场雪后,营地变成一张被揉皱的锡纸,反射着刺眼的白光。一月,滇中迎来罕见的雪。五台山白了头,隧洞口那株野腊梅却开了,小小的黄花顶着雪,像不肯低头的誓言。我们忙着给设备“穿棉衣”、给水管“贴暖宝宝”,同事们夜里忙着轮流巡检,踏着厚厚的积雪走向隧洞,每一步都留下深深的足迹,仿佛在雪地上书写着我们的坚持与奉献。隧洞外,雪花纷飞,银装素裹的世界静谧而庄严;隧洞内,机器轰鸣,热火朝天的场景与外面的寒冷形成鲜明对比。我们在这冰冷的钢铁与岩石之间,用汗水浇灌着希望,用坚持铸就着未来。

冬至那天,项目部煮了羊汤锅。七十多号人挤在食堂,蒸汽糊满玻璃窗。大家端着碗,聊着家长里短,像极了过年时的团圆饭。那一刻,我突然意识到,家,不仅仅是一个地点,更是一种温暖的感觉,一种归属感。在这里,在滇中引水项目部,我们每一个人都找到了自己的“家”。雪依旧在下,但我们的心却异常温暖。雪越下越大,我走出食堂,看见远处工地的灯光在雪幕中晕开,像一座漂浮的岛屿。那一刻,我忽然明白:三年太短,短到我还来不及把每一座山、每一条隧洞的名字记清;三年又太长,长到我的骨血里已经渗进了石灰、水泥和滇中的风。   

尾声:三年换一瞬,山河已刻我姓名  

而今,我再次站在倒虹吸营地,看一股清水从山体深处奔涌而出,在阳光下碎成千万颗钻石。三年,一千零九十五个日夜,我的皮肤从白皙到黧黑,笔记本写完九本,手机里存了三千三百一十三张楚雄7标的工地照片。它们像一部私人纪录片,记录着我和滇中引水的互相成就。

我把青春种在岩层深处,山河回赠我以坚韧;我把名字写进钢筋水泥,岁月回赠我以荣耀;我把故事讲给后来者听,时间回赠我以传承。

同学问我:“待在大山里三年值吗?”我想起彝族小女孩的野花、想起塌方时同事伸来的手、想起除夕夜雪山上的月光,忽然笑了……值不值,从来不是用长度丈量,而是用深度。三年,不过是一瞬;而我这一瞬,已与山河同框,滇中引水,春秋三载,我在,我在,我一直都在!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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