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饵块摊来炭火红

发布日期:2021-06-08 信息来源:国际公司 作者:崔珂岩 字号:[ ] 分享

喜欢汪曾祺,喜欢到他所有的文章我都看了又看,各种版本的书和文集也是收了又收。因着他的文字,昆明与我,早已是一个虽从未谋面但却熟知的存在。

那么真正的昆明是一个怎样的城市呢?是西南联大?是翠湖?是小西门?是马帮?还是米线?汽锅鸡?这一切都通过汪曾祺的文字鲜活在我的脑海里。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在现实中与之相遇。

来到昆明的这几日。我在街边安静地行走。看天上的云,感受疾奔的风,闻嗅空气里的香,路过街角因风而乱的花丛。拖长语调的云南腔就响在耳边,各式各样的米线店也热热闹闹地排列在街两旁。

这一切让我恍惚,我,真的置身彩云之南吗?真的是昆明?是我一直向往的昆明?是汪曾祺的昆明?一切的一切予我强烈的不真实感。我找不到与思想里固有存在的那个昆明的对接点,似乎有种不得其门而入的困惑……是啊,我明明就在昆明的土地上,可我喜爱了很久的那个昆明又在哪里?

然而就今天早晨,我却不期然的与这个昆明有了一次电光火石的际遇!

其实就是街角那一盆烧饵块的炭火啊……暖暖的、静静的、燃烧的炭火……

这温暖明亮的炭火就如同固有的古老的昆明。它从汪曾祺和西南联大之前就在彩云之南缓慢地燃烧着,而直到汪曾祺之后,在2016年1月11日,在晨光微熹里,终于与一个陌生的北方女子对面相逢……

身边一直生活在云南的北方同事只是管这个东西叫烤饼,热心的告诉我可以买来当早饭吃。我停在摊子前,还未开言,就听到了熟悉的那两个字——饵块。云南当地口音念来这两个字有着音乐般的韵律,而我分外惊喜地注视着那盆炭火,和炭火上的饵块,在红红的炭火熏烤下渐次柔软……饵块摊来炭火红。是汪曾祺当年的句子啊!如今读在嘴里,沉甸甸的,热乎乎的,如此写实,如此动人。想来在西南联大的日子里,这盆简单的炭火应是温暖了不少联大学子的心。在汪曾祺的笔下,曾经苦难的日子总是如此丰富多姿又饶有趣味,西南联大的人与事就在他笔下鲜活着,感动着,存在了一年又一年。

我只管赞叹自思,烤饵块的妇女已在慢声问我,要咸的嘛甜的?我忙说咸的咸的。她熟练地刷酱包菜,转眼递到我手里就是暖而软的一卷。不得不说云南的吃食还真是便宜,一套烧饵块卷香肠只要三块钱(如今的烧饵块也是革新了,可以卷香肠,可以卷油条,也怨不得北方来的同事,识不得饵块,直以饼子呼之,确乎看上去跟北方的卷饼有几分类似),再加上一杯热乎乎的绿豆百合粥,一顿丰盛的早点只要五元钱。这在北方是难以想象的啊!

然而更让我喜爱的是云南人的态度,所有卖早点的摊贩都是手上有条不紊地忙碌着,嘴里总不忘慢声说句谢谢。不由的就让人在一清早生出好心情来。

来到清晨无人的办公室,大大的玻璃窗前,又开始有大团的云悠悠飞过,我轻轻的咬一口手中温热的烧饵块,嗯,米制品的柔软筋道配上本地口味的辣酱和酸菜吃起来还真是别致呢,明天,我一定要尝尝甜的饵块,想来那热那软配上甜蜜蜜的甜,一定会更有滋味吧……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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